青石板路上,也黏在藏店那两扇朱红门扉的铜环上。铜环本是亮澄澄的,被雾水浸得发乌,边缘还凝出细碎的霜花,风一吹,霜花簌簌往下掉,落在门阶的青苔上,转瞬就化成了水。 巷子里静得很,只有孙北辰的乌木马车碾过青石板的声音,“咕噜——咕噜——”,车轮陷在雾里,溅起的泥水带着腐叶的腥气,沾在车辕那圈精致的雕花上。雕花是去年请江南最好的木匠刻的缠枝莲,如今被泥水糊住,连纹路都看不清了。可孙北辰浑然不觉,他歪在车厢的软榻上,软榻铺着蜀锦垫子,绣着金线流云,他却嫌不够软,半边身子压着个软垫,指尖夹着枚翡翠骰子。那骰子是上好的冰种翡翠,通身透亮,还嵌着几粒碎钻,在车厢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。他手指一捻,骰子就在掌心骨碌碌转起来,转得飞快,却总也掉不下来,像是长在了他手上。 车厢里飘着股混杂的气味,一半是隔夜的酒气...